独猿

ridiculous

Another Day of Rain. (甜的)

rps.

不上升.

就挺甜的.



这是一个不知道哪里看来的梗: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我喜欢的人啊。




若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他可能从开学到毕业也不会多关注这个叫刘昊然的男生一眼,白敬亭窝在宿舍里捏着块热气腾腾还向外冒着白烟的披萨,想到这里他重重咬了口手中的面饼,力道大得使得上下牙磕在一起,拉出细细长长的马苏里拉芝士丝。 他顺手擦了擦嘴角,不小心蹭到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


1.

白敬亭一直是个热爱生活与学习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在大学里并没有懒散得一塌糊涂,他能够在嘈杂喧闹的人群中安静地盯着本书,在大学教授上课时仍能够与其有丰富的眼神交流。个别特别要好的朋友不是一个班却总要聚在一起。书呆子来描绘他完全不正确,他爱好打篮球,一个人打篮球。 

学校里总会有一些人气校友,比如说这位名字天天强挤进他耳朵的刘昊然同学。篮球打得好,成绩也优异。 

白敬亭依稀记得一个人打球的时候瞥过几眼这家伙的背影,又不一定是,除了他这边都是成堆的人群。这当中也许混杂着那个人的声音。 

这些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况且还比人家高一届。 

但这一切都是那个雨天之前的事儿。


2.

白敬亭还记得那天晚自修窗户外一闪一闪的天空裹着早春的闷雷,他伸手摸了摸课桌旁的布袋。雨伞他怎么会忘记带呢?搞定。 

下课铃响之后望着大部分人顶着书包争分夺秒往寝室楼冲去的时候,不自觉抿嘴掩饰住自己稍稍得意的雀跃。晃晃悠悠走到路口,撑开伞的瞬间顺带扬了下头,定神刚要走出一步的刹那他惊恐地发现伞居然是破的。 

他缩在墙角边双手硬生生摆弄着铁筋努力修补回原样,这把伞却不如人意。 

绝望。 

白敬亭瞅了眼密集骤降的雨水,掂了掂自己的背包,咬牙切齿准备往雨里钻,恰巧被一个声音拦住了脚步。

 “有伞不撑?” 

那样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前几分钟的自己一样欠揍。白敬亭僵硬地转过头,半天从牙缝中憋出几个字眼:“伞坏了。” 

他现在觉得这人眼熟。

 “那我送你吧。咱可是一栋寝室楼的。” 

那人的手自然性搂上白敬亭的肩头,把他整个罩在自己的伞下。 

“等等,”白敬亭似乎辨认出这个人的声音,“你是刘昊然?”他就着这个姿势扭头瞪着旁边的男孩。他无法意识到他俩的距离是有多近。 

“明知故问。” 

佯装认真的男孩也直视着他的双眼,待他讲完以后却猛地笑出声来,露出一颗明显的虎牙显得阳光无比。

 “走喽。” 

男孩再一把拽白敬亭进入滂沱之中,瞬间穿入的紧连不断的雨冲击伞面的白噪声促使两人加快脚步。白敬亭趁着对方急于赶路的视线,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身材高挑,内双和挺鼻梁以及刚刚露齿那会儿深刻的虎牙。语气温柔。那些他的所谓的迷妹说的没错。他想起以前不经意瞥见他的每一幕,此时此刻竟被全部放大。他甚至忘记质问这个男孩是怎么知道他与自己是一栋楼的。

 白敬亭死活也不相信自己的注意力栽在一个比他低一级的男生头上。此后第二天开始,白敬亭的日常生活中莫名其妙加进了“留意刘昊然”的行为。要表现得跟没有似的对于白敬亭来说很容易,他只需要安安静静坐在位子上看书就能听见一米甚至更远以外关于刘昊然的最新消息;他只需要在练球的时候多掉几次球便可以近距离再次接触到刘昊然,与此同时,这个与他也许只有一伞之缘的男孩会礼貌向他点头招手。

 有雨的天气是越来越多了,白敬亭的记性却越来越差了。他连新伞都没舍得花钱买,只想着愣头冒雨奔跑。更不会带一把完好无损的伞。 

雨季真正已临,而它正偷偷摸摸藏着些偶然的变化。 

事实是白敬亭十回里有九回是不淋雨的,第一次为他热心撑伞的少年恰恰每次在最后一刻站在他的身后边。雨水打磨他们从局限于伞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到熟得想替对方吃饭买单的状态。 

唯一奇怪的是,他们在同一块篮球场上打球,刘昊然永远搅和着一群或熟不熟的男生而白敬亭永远都是一个人。即便现在他们算是一种朋友关系。刘昊然从未主动招呼白敬亭加入他的队伍。 

也许这从侧面应证了两个人心里都有鬼。

 白敬亭这几天一直在沉思为什么自己变得跟姑娘家一样想这儿想那儿的,当然不是针对所有事情,是专门为一个人,刘昊然。见谁都笑得那么灿烂,怕不是吃饱了撑的。难怪女孩子更愿意亲近他。 

刘昊然是个非常会做人的小孩。最后白敬亭做出了一个如此的定义来宽慰自己。 

下雨的第一天坏伞的如果是别人,他也照样会轻佻的嘲讽一句,在天使般得献出半个伞的位子给对方的吧,然后在露出那该死的惹自己心底莫名泛起波澜的小虎牙。 

巧合,可他想不出有什么比这更巧的了。


3.

刘昊然这个人就是喜欢交朋友,虽然刚上大学,不出几个星期,人缘好得很,他最满意的就是打篮球从不缺伴。要不然一个人多没意思,啧。 

围在他身边的人太多了,很少能体会到孤独,也难以置信所见的孤独。就比如说,这个天天一个人在仅仅隔了一个球场练球的学长。 

球难得被篮筐弹得老远恰巧滚落在他的脚边,刘昊然便会笑眯眯的朝他的方向跑去顺手接过扔来的球,可惜对方并不能看清楚自己的表情,只是象征性点了点头。 随后刘昊然发现他身边没有任何人,除了个别稀稀拉拉的女生。 

这样不会闷得慌嘛。 

刘昊然多瞅了几眼这个净利的人儿,忽然觉着球场竟是如此之大,热闹的只在自己活跃的六分之一。

 后来刘昊然每天会悄悄瞥一眼那个单人的球场,确认他是否有伴。 

昨天没有。今天也没有。后天更不会有。 

刘昊然通过朋友知道了这个好看的学长叫白敬亭,文绉绉的。出于说不清楚的原因,刘昊然非要找机会跟他聊上一句不可。 

感谢上帝,他苦苦期待的一天终于来临了。


4.

刘昊然平时做事也马马虎虎,下雨天会不会被淋湿也全靠运气。许久未见雨滴的城市竟毫无征兆肆虐了场暴雨,偏偏今天是他的黄道吉日。母亲给自己准备的新伞整整齐齐压在书包底部。 

自修结束后关好门窗拐进楼梯口就瞧见走廊尽头略显熟悉的身影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但他还是习惯性先打趣一下, 

“有伞不撑?” 

那个人明显身躯一抖,回过头来沉默了半天才解释说伞破了。几乎同时刘昊然立刻认出现在活生生站在他眼前这个人就是白敬亭。他突然为自己的话语感到抱歉,毕竟,人家看起来挺正经的。他差点忘记这是个绝佳机会,掂了掂手中伞的分量,不带半点欣喜痕迹的提出送他回寝室。

 ——为此他还说谎是一栋楼的。

 ——结果还真是。 

刘昊然做西游梦也不会想到白敬亭竟然叫出了他的名字,他笑得更欢了,像上次那样对他的虎牙毫无保留。肢体动作不受大脑控制搂住对方的肩头陷入那雷雨萧瑟。

 据说两个陌生人相遇一次后便会规律地碰面许多次。刘昊然迎面撞见白敬亭的次数直接从零上升到每天平均三次。还不算在篮球场上的。 

不知享趣的雨天犹同扎根在这座城市一般,刘昊然掐时间下楼第一眼就是看看有没有一个人正纠结着。他权当是自己来扫除白敬亭的选择困难症。 

顺便熟络一下喽。 

完了以后刘昊然彻底知晓白敬亭骨子里跟自己一样活泼。他越发对白敬亭喜欢,还掺和了那种喜欢,懵懂的如同大白兔奶糖甜甜淡淡的喜欢。他改变了先前的想法,他不想让那么多人去熟络起白敬亭。他绝不会在打球的时候盛情邀请对方了。 

相反,他开始期待自己的生日。


5.

白敬亭还是极度苦恼的为刘昊然的生日礼物提前考虑了将近一个月。 

并不是他不上心,只是刘昊然天天不知廉耻地当面提及自己的生日将近。 

将近你个大头鬼,还有一个多月呢。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你朋友那么多,缺我一个的就炼不成仙丹了?” 

白敬亭也曾装模作样马马虎虎问起过一句,就在这个时候刘昊然放弃了自己的排位突然把脸塞到白敬亭跟前,特别认真地说了句“对”,彻底让白敬亭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白敬亭实在不是个会搞花里胡哨的人,思来想去,大家都是学生,不如送书。白敬亭对自己选的书爱不释手,沾沾自喜,随手买了包奶糖犒劳自己。之后白敬亭不放心地再去体育用品商店拣了些东西出来。

白敬亭揉着糖纸的手紧了紧,他觉得总少了些点缀,心一横,把剩下的糖全倒进了布袋里。


6.

刘昊然生日那天依旧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他收了所有人的礼物却死活没有接下白敬亭的方格布袋。

到宿舍门口再说。

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这次由白敬亭撑伞,刘昊然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白敬亭今天才知道刘昊然确实住在他宿舍楼下——每次还特地多走几层送自己——有愧啊,他默叹。

刘昊然果真说到做到,进宿舍门之前才接过白敬亭孤零零拎了一个晚上的布袋。

他抬头看了眼白敬亭,对方点头同意他在自己面前看看礼物。

刘昊然鼓捣了一阵,最后捏出来一颗奶糖,当即拆了包装扔在嘴巴里——这对他来说算是一个惊喜。

“我很…满意。”刘昊然快速地嚼着软糖说出来的话些许含糊不清,但那带点儿上翘的尾音掩饰不住他的喜欢程度。

早知道就只给他买糖吃了,还那么便宜,白敬亭在心里贫嘴,正准备告别却被对方拉住了手臂。


今天是我的生日,寿星也有礼物准备给最好的人哦。


他轻而易举对上了对方的视线,又察觉到了那种笑容之后的诡秘。白敬亭不自觉屏住呼吸,对面这个人轻轻靠近,对方的脸轻轻靠近他的脸。恰到好处的两片唇瓣完美贴在他的双唇之上,白敬亭无所适从,感觉自己心口猛地颤了一下,连带着闭上了双眼,他慢慢感受到对方还有股沾着浓厚奶香味的舌尖几乎卷过口腔的每一寸,他口水也不敢咽,耳朵机敏而又不合时宜地收录进细微的唾液声。

退出来的时候唯一带尖的虎牙悄悄蹭过他的下嘴唇,微微刺痛却很温柔。

白敬亭愣了一秒,再怀着爆炸的心连滚带爬冲进了自己的宿舍。

他慌得叫了份外卖披萨。

他透过玻璃窗看见阳台前西排的樟树槎桠枝干上碧绿的叶片缀满了细密剔透的水珠,隔墙传进来的白噪雨声显得长满节瘤的矮松更凹凸不平,翻上来的泥草味儿清新得像极了刚刚品尝过的味道。


现在溢出的都是喜欢,逃不了的。

刘昊然笑着再次剥了颗糖丢进嘴里。

他攥了攥手掌心里头的糖纸。


7.

后来的几个礼拜白敬亭没去球场打过球,他确实心比较大,但由于对方是刘昊然,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慌的。

自己是喜欢他的。

窗外太阳没了踪影,只剩下余晖用朱红逐渐褪去天空的蓝,这场戏剧般的雨季仓促地让白敬亭喜欢上一个人,却像雨后的土地一样怎么也放不下那片湿润。

他连续几十天只隔着空旷的场地看到对面教学楼男孩的身影,如同以前那般讨人喜欢见谁都永远一副灿烂的笑容。

对方的眼神似有似无在瞟向他。

这些许是有些微小的心电感应。

白敬亭从家里拿来把新伞,纯的藏青色。他内心像从前那个人心里在祈求的一样,期待着下一场雨季的到来。他开始回忆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他确实喜欢刘昊然,这促使他更好地承认了这一点。


8.

春季似来非来,缓缓上升的气温卡在令人适宜的阶段,再顽童样骤降下去。

离上一场雨过了数星期,低气压再次罩着朦胧灰黄的天,给人又闷又凉的感觉,准时降雨的前兆无疑。

白敬亭终于舍得撑开整个还充斥着机械味的新伞,它跟那个时候的那把雨伞极其相似。

想这时隔多日的雨天白敬亭心底作祟,他迫切需要一个人陪他闲扯几句。他抬起头往前看去,不紧不慢走在他正前方的人与他的伞刚好长得一样。

白敬亭低眼瞧了瞧带起些许水珠来的白鞋,抢了两步上前和那人并排走着。

两把雨伞挤压了一瞬,之间的水滴溅炸开来,各有几滴落在两人的衣肩上。

“记得带伞了?”

和着细雨中模糊的声音,对方略有些生硬地调侃起来。白敬亭回答了“嗯”之后却在冥思苦想下一句话该怎么说。要知道他们许久没有近距离说话了。

经过他们身旁一双双疾驰的脚步,水珠被嗒嗒形成个花儿样小范围溅在路面上。路人的匆忙有效地掩盖了气氛的尴尬,你一言我一语顿顿的对话在宿舍楼下逐渐富有了温度。

白敬亭摁着伞柄收伞的一瞬间被人用单手抵在了墙边的拐角,他微微仰视,直愣愣盯着始作俑者黑溜溜的带着一星亮光的眼眸,余光瞥到同样藏青色的伞面遮住了两个人的头顶。

猛然间的多余使得对方突如其来的问题青涩天真。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呀?

扑洒在彼此间的气息还未起到作用便被冷气浇灭。白敬亭踢了踢后脚的墙根,徐徐阖上眼皮。

他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泪痣到底在哪只眼角下。

伞檐下拦去了雨水的去路形成一道屏障,世界于是静悄悄的,他也用轻微的声音回答,

我喜欢的人儿呗。

如期而至的是另一个充满笑意的吻。


END.

先新年快乐了!

如果喜欢的话就请点个小红心或者小蓝手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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